梁丁：“长假”从来就不是“黄金周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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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“黄金周”的存废争论，是否恢复？以一场戏剧性的政策冲突达致沸点。

 

广东率先破冰，东拉西扯凑齐7天假期，推出一套五一长假方案，给欲曲线恢复长假的各地方政府装了不少胆色，却在第一时间遭国务院办公厅否决。这至少说明：“黄金周”的利益牵涉甚广，它甚至已经不只是民众权利呼吁与政府权力对接的问题，即便在政府内部，对“黄金周”利弊之认识，也尚未达成一致。

 

然而，令人扼腕的是，“黄金周”作为一项重大的公共事项，时至今日，却仍有几项基本的事宜，依然是谬误与常识齐飞，荒诞与精彩并存，未曾得以澄清。

 

“长假”成为“黄金周”，一方面是约定俗成而来，叫着叫着就习惯了；一方面，却是在这个“黄金”上存在一种虚妄认知。不知道从何时起，流传一个观点，就是黄金周可以繁荣旅游市场，扩大内需，拉动经济增长。这几乎已经成为支持“黄金周”的最强大的功利性理由。然而，这么多年来，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经济学家，拿出一套计量的模型，或者有大量的旅游统计数据，证明“黄金周”确实促进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业的发展，当然，你不能使用这样一种荒谬的计算方法：让它和取消黄金周，大家都在照常上班工作的那七天比较，“黄金周”那七天的统计数据一定特别炫目，这当然没得比。可是，它跟5月，10月，或者跟全年的整个的统计数据，究竟存在怎样的正相关关系，没有任何的实证证明。

 

因此，笔者的一个基本观点，“长假”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对于公民休假权的尊重，而与所谓的扩大消费，繁荣旅游这样的宏伟目的没有任何直接关系。虽然说当下中国的经济不甚景气，官员们忧心忡忡，牢记“扩大内需”这一扭转经济形势的宏大目标，诸如消费爱国主义之类的东西，也时刻不忘拿出来呼喊公众一把。但是，以中国政策智囊团的数量，经济学家的计量，还不至于算不出“长假和扩大内需，繁荣经济”究竟有何等不紧密的联系。可是，吊诡的是，当“黄金周”屡屡被当做“繁荣旅游，扩大内需”的一枚利器时，我们很少听到来自主流经济学家的反驳意见。

 

以此基点思考“黄金周”的存废争论，是否延续？必定会有“柳暗花明”之感，作为一项牵涉到千万国人休假权的公共政策，当然需要更广泛的权利主体发出自己的声音，这就意味着，无论是中央，省，地市等等哪一级的政府部门，都不可能出于一种功利性的目标，譬如说认为设置“黄金周”可以增加多少收入，可以繁荣多少旅游GDP之类的（更何况，这个增加、繁荣什么的，还是异常虚妄，根本未曾证实的事情），让自己在那里做“一家决策”。因此，黄金周的存废争论完全可以成为一场完善“公共决策机制”的试验田：试错成本低；民众高度关注，积极参与；事关基本权利（休假权）···接近完美的试验田。

 

另外，杜绝了长假从来“不黄金”的虚妄，就很容易找到另一种推行长假的路径，时刻不忘全国一盘棋，统一大长假也大可不必；我们完全不必紧盯着“五一”、“十一”不放，四一、六一、七一、八一、十一一，都可以，全国这么多日子，完全可以按照地域分几批放假，即充分尊重了公民的休假权利，又免除了道路拥堵，景区拥挤，车马不堪重负之苦，岂不快哉？